高智晟,光明磊落的妥协

2007年4月6日星期五下午1点25分,囚禁8个月之久的中国著名维权律师高智晟终于打通了胡佳的电话,第一次公开向外界讲出了自去年8月15日遭警方秘密抓捕后所遭受的一切。高智晟仍然是那个高智晟,直率、坦诚、敢作敢当。即便无法为更多的人们奔波,“就是为了家人,一样会努力,不惜再次入狱,也要改变孩子和家人的生存条件……”。在通话中,高智晟先生口述了胡佳未收到的第三封信,让全世界再一次听到他本人的呼声。

我们应当铭记高智晟先生为中国维权事业做出的贡献,更应该尊重高智晟先生的个人选择。高智晟先生可以选择成为中国维权运动的领袖人物,作为英雄去承受常人难以忍受的苦难,也可以选择做一个普通的人,关心自己亲人的苦难,而这一苦难本身就是由于他对社会的奉献而产生的。他宣布,“从现在起,我仅属于我的家,我不再属于任何群体。”对于他的现实状况来说,这是他的唯一选择。当他幼小的孩子、妻子已陷于无人救助的境地时,作为父亲、丈夫的高智晟先生理应承担起自救的责任,为自己给家庭带来的苦难赎罪。

维权志士的孩子、妻子及其他亲属的生存权利也应当是所有权利中最基本的权利,维护她们的权利是每一个维权志士首先应当考虑的,没有理由为了其他的维权目标可以不顾亲人的危难。我们应当谴责迫害维权志士的孩子、妻子的任何侵权行为,即便她们的父亲、她们的丈夫批判或反对过当政的权势者,但她们是无辜的,不应该受到连累,应当在不受歧视、不受干扰、不受压迫的环境中平静地生活。我们可以不关注高智晟先生,但我们必须关心高智晟先生的孩子、妻子,并竭力相助。

任何一个社会运动都有开始,也会结束。高智晟先生启动的绝食维权运动,是一场没有提出具体目标的运动,不会走得很远,也不会成为全民的运动,仅是一些群体中的一些人参与的运动,最后就是几个人还在维持绝食维权的形式。实际上,绝食维权运动很早就可以谢幕了,因为高智晟先生等人的绝食维权已经完成了这场运动的本身目的,向社会表达了一个真相:“作为一名律师,一名维权律师,却不得不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来维护本应该用法律来维护的中国公民的权益,这是一种扭曲和无奈,但恰恰地体现了我们生活在最别扭、最悲哀的时代。”“当法律渠道出现被堵死的时候,我们只能使用最原始的身体作为资本去抗争,为了人生存的最低的道德底线、人类最基本的尊严、以及人类文明价值的存在!”(高智晟语)但是,高智晟先生是以他的入狱作为绝食维权运动的终止符,这也是他的选择。他已独自承受了这场运动的全部责任,他是一个值得称道的人。

中国维权运动的本质是改良,而不是革命,妥协是解决社会矛盾、达成社会和解的正当手段。高智晟先生的妥协是光明磊落的、高尚的,也是忍辱负重的。现在,他公正地评价他的对手所需要的勇气,不会亚于他入狱前批判他的对手所需要的勇气。如果用“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都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都反对”的阶级斗争观念来看待与解决中国的问题,中国除了革命,就没有改良之道,也不会对中国的和平演变有信心。中共体制内的反动派不会满意高智晟先生的轻判,持有中共过去这种思维模式的某些激进反共人士也无法理解高智晟先生的轻判,他们都希望高智晟重判,而且还要在牢中受到酷刑,前者要对高律师的严惩来恐吓其他维权志士,后者以高律师所受的酷刑来激发斗志。但是,现在的事实是高智晟先生懂得了妥协的重要性,看到了中国的希望,暂时没有他,他的许多朋友们以及体制内的仁人志士都会在推动中国的进步。

中国当政者应当明智地看到,高智晟先生的妥协不仅是为了孩子、家人及亲属的生存权利,更是为了中国社会的和谐。请不要再去逼迫高智晟先生走上革命之路,也应当尊重高智晟先生的选择,让高智晟及其家庭与其他普通的家庭一样,回归普通人的平静生活。

冯正虎

写于2007年4月8日上海仁和苑

附录:高智晟致胡佳的第三封信

高智晟口述的信

亲爱的胡佳、曾金燕,你们好!

这是我出狱后,给你们的第三封“福音”。

与前两封信的开头一样,我们依然要表达对你们的敬意和谢意。感谢你们对我们全家奉献的一切,感谢你们对人类良知、尊严以及正义价值的顽强、甚至是舍身的坚守。人们都真切的看到,反文明势力在这样的坚守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束手无策以及绝望。我们全家将和这个时代一起,记住你们和你们舍身舍我的道德意志。

我的书信是因为赞誉你们而作。你们夫妇的坚强及勇气常令我和耿和感慨不已。以我被暴力绑架为标志,中共内部反动势力瞬间在全国范围内拉开了一场惯用的、恐怖的对人民维权抗争运动的野蛮迫害行动。我被绑架的第二天,即看到了多份“不再参与维权”“不再插手高智晟的事”“不和他家人进行任何接触”的保证书。你们的坚守在这样的过程中,就成了一种稀缺和濒危的东西,一种标志性的价值。但在这里需特别强调的是,顽强坚守着和那些被迫暂时写了保证书者,都是应当值得赞誉的,除非其灵魂和人格从此危机者。

与前两封信欲表达的心愿一样,务请转达我们全家对亲爱的郭飞熊全家的敬意和问候,在中国,公开坚持与中共反文明势力不共谋者甚少,飞熊全家为这个时代的中国的承担,令人钦佩。也请转达我们对陈光诚全家的敬意和问候,陈光诚,一个内心憧憬光明的盲人,让山东反动势力失态以至彻底的疯狂,这种变态的疯狂状态,目前还在继续着。光明,是这个时代的。也请转达我们对严正学全家的敬意和问候,并希望加上胡佳、高智晟的名字,就这么一家人,让不可一世的中共反文明势力惊恐自空前失态中,反动的独裁统治集团,是何等的心虚和脆弱,中国再多出这么一个明白了道理的家庭,看它们还能嚣张几天。

在这里,我还要再次务请你转达我对亲爱的张敏、高洁、许凌、赵子法、易凡、杨宪宏、黄丽娟等朋友的敬意和谢意,这些是使我们在最艰难的时候刚强起来的声音,虽然我们已经有八个月的时间不能再听到这样的声音。目前,请你们转达我们对秀姐、大卫以及那些在黑暗的日子里给我们以强大精神帮助的人,以及那些还不便提及姓名的不同信仰者的朋友们,你们是使我们全家在严酷的压迫面前始终不惑和无穷的希望源泉,是我们全家的亲人。务请转达我们对贾凤军、国标君、亚峰君、滕彪君、志勇君以及何俊仁、文都君、和平君的敬意和问候。转达我们对陈光诚的辩护律师,飞熊和严正学的辩护律师的问候,转达我们对所有持续关注我们一家安危及境地的外国政府、国际组织、团体、中外媒体、记者朋友,及一切善良人们的真诚问候。

同时,在这里,我也想通过你们特别声明,在这场整个国家机器对我全家丧失理智的完全不计其颜面的迫害过程中,中共党内公检法内部那些心存善良的以各种明的、暗的方式,给我和我的全家以及我们整个家族以同情、帮助、支持的人们,致以我们的敬意和问候。在这样的过程中,中共公安内部那些心存善良的人,给我们的支持的广泛程度和深度,是我们以前没有想到的,在此我表示歉意。这样的力量,在督促双方妥协一面形成过程中,起到了关键作用。这样力量的具体真切存在,也是我们熬过难关、继续坚持下去的坚强后盾。

据说一段时间以来,外界在抱怨我出狱后长时间一言不发,这颇使人感到不平,这样的抱怨理当指向那些使我们全家不能发出一点声音的势力。我们家目前仍是人鸟全天候插翅难飞,除电视机及电灯外,一切标志着今日人类文明的视频设施与我们恍如隔世,我们被强制不许见任何我们以外的还活着的同类,我们家成了囚禁我们四人的场所,何以发出声音?我们一家四口人,成为人类这个时代最为孤独的人,尽管我们是住在中国的首都北京。几乎全人类都知道,使我们全家完全与世隔绝的做法是无法无天的。这样的做法是对整个人类道德文明的一种公然的、公开的、持续的挑衅和践踏。但整个人类在现实的束手无策中,默认了这样的存在,这无疑加深了这种旷日孤独对我们的压迫。

写这封信不是为了诉苦,一方面,对我们家门口持续发生着的、没有人不是心知肚明的事件,我们呼吁外界给予关注;另一方面,有人说苦难真的能磨练心志、净化灵魂,真要是这样,我们倒也在这样的不幸中得到了一些报酬。

关于所谓的我出卖他人之说,我不想讲更多。但我只想强调一点,人们应当思考一个问题,就是在过去几年所有和我交往的人和事当中,哪些人的交往可供我出卖?我和哪些人的交往是不能公开在阳光下面?在今天的中国,哪些人由于我的出卖而受到了传讯,或者拘捕?

前两封信,估计你们没有收到,因此,对去年8月15日以后在狱中的情形我想作一个简单的叙述:2006年8月15日中午12点,一声巨响之后,山东东营市姐姐的家里被暴力打开,闯进来的暴徒不低于30人,跳上床扑倒在我身上的暴徒有4人。一阵急猛的拳脚之后,我被几个人暴力压制跪在地上,眼睛被不透明的胶带缠了三层,嘴上被缠了五层,套上头套后,眼睛的位置上又被缠了十几层,我的手被背拷和吊拷着带下了楼。

那天早晨到绑架开始前,27号楼四周动用的车辆有20多辆,人员约200多人。回京途中,俩人分置在我的左右用力按着我,一路未敢有一点懈怠。一车人一路上只说了一句人话:“敢在路上妄动,捶死他!”当天,我被带到一个我叫不上名的地方,几十人在那守候,着警服的占大多数。头套和绷带被取下后,不低于十架的摄像机、照相机围着只穿了一条裤子和背心的我忙碌了不止20分钟,直到把我送到牢房。从绑架至投入牢房、从山东到北京,暴徒们整体的氛围最大且最明显的特点是紧张和兴奋,非常的明显。

从8月15日至12月22日止,我的名字被改为“815”。整个审讯过程中,“815”才是我的名字,任何人不得问起我的姓名,这大概也是人类司法史上的一个奇迹。我被关押的房间是西区124号,睡第四个铺位。被关进124号半小时后,开始对我复审。从8月15至12月22日止,我总共被关押时间是129天。其中被拷住双手的时间是600小时;被固定在特制的铁椅上的时间是590多小时;被左右双向强光灯照射的时间为590多小时。129天里,被强制盘腿坐在地板上反思罪过的时间是800小时左右;被强制擦铺板的次数为385次。这些都是他们交由同监室的犯人来强制执行的。11月29日,双方同意在技术层面上寻求妥协起,为和他们导演的摄像过程几十次,诸如声明自己“自愿”认罪、“自愿”写公开声明和重作笔录等过程。

129天的时间,警方所谓聆审时间最长,检察院从介入到起诉,仅仅为8个工作日。接到起诉书后的当天,法院进来提审。从法院介入到开庭时间只占了6个工作日。开庭是在极度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的所谓公开审讯。开完后拖延了10天,据说是要最高领导批准。开庭时动用的警察、警车难以计数。据押我的警察讲,说他进法院当法警6年,按他的话是:“我们经历的专案也不少,从未经历过动用这么多的专车提一个人,动用这么多的警察,更没有见过院长来主持开庭。但对外统一的口径是审理法轮功头目。”

据办案人员自己得意的讲:“815,你是个怪胎,我们用多大的动静对付你,给你这么说,这是我们89年之后在个案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全国性行动。一个人的案件上,我们从未投入过这么多的精力,咱们的干警同志多辛苦啊。光绝食维权一项,全国汇总上来的案件就有188套,一车也拉不完,你的案件给党和人民造成多大的麻烦,我们判你个无期徒刑也不为过。”

我在被关押期间得悉的信息是:从2006年2月起,由中央政法委指令成立了一个由公检法、安全等部门组成的专案组,每个星期一召开一次例会,每次例会都由中央政法委主持,汇总有涉我案件的国内外情报以及最新所谓的“敌情动态”,发布最新指示。说这个专案组并不因为我的判刑就停止运作,还将长期运作下去,要尽一切资源和手段遏制我一家,说决不允许你的问题成为一个长期的事况问题。

在整个案件中,他们最关心的问题是法轮功问题和绝食维权问题,将主要精力用在我与法轮功的关系,以及这种关系的程度和书写几封公开信以及绝食维权的问题上。明显感觉到的是法轮功问题以及民间维权抗争问题是目前中共内部反动势力当下最大的隐忧。

我现在虽然无法获得外界的信息,估计大致上都是在关于所谓的“妥协”和所谓的“公开声明”的方面,提起这些事,我的心中是充斥着多么不可思议的耻辱。对于公开的谣言和诽谤,我不打算也无力予以反驳,我们知道,如果我企图澄清一个,这些人就会再编出一千个一万个!妥协是有的,一方面,中共党内的健康势力对此问题作了有限的推动,其一,他们有人来找过我,“老高你是个好人,我们希望你能有个相对好的结果”,其二,“如果你长期被关押,追求抓你的那些人就会更加得肆无忌惮。”另一方面,反文明势力公开以“长期把我的妻子、两个孩子,以及我老家的亲人做人质,居然剥夺了她们娘仨及我们老家亲人的生存条件。公然对他们以持续的精神折磨,以彻底毁掉我孩子的前程和我妻子和两大家庭的所有亲属的生存条件来威逼!!虽然过去对这个集团追求完全不顾正义、廉耻以及完全不讲道德的这种性质的恶劣有所了解,对它们有时赤裸裸地以厚颜无耻和泼皮无赖的方式实现它们的目的,却估计不足!

据说外界揣测说我们双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交易是有的,写公开声明就是以我的妻子和孩子能获得5000元生活费作为要挟条件!一方面这些钱原本就是我的合法收入而被方非法掠夺,另者,我没有足够的道德资格对妻子和孩子见死不救。关于妥协遭遇外界责骂的遭遇,格格非常的在乎,为此孩子在我的面前哭过多次,说听闻同学的家长说,外面有人说把爸爸是叛徒、是狗熊、是人格分裂,我对此不愿多作计较,但我不能不关心孩子的计较。

对此一问题,我想信马由缰的对你们夫妇谈一下我的看法:第一、在人类政治矛盾运动中,妥协是一种伴这种矛盾运动存在的及其重要的内容,它有时是矛、有时是盾,有时又是介乎矛和盾之中。在这样的运动规律中,妥协常只是在强者那里被视为是美德,寻求这种妥协的过程中,强者在一过程使用的手段及道德是不会被人们所计较的,弱者被骂乃是常事,不新鲜。

其二,在中国,绝对不去做事,可保绝对不会骂。在此,我想起了伊拉斯谟的一段话,他的话是这样说的:“谎言往往比真理更适合于人类!”人们说,被人欺骗是悲惨的,但是我认为最悲惨的莫过于没有被欺骗!被欺骗的远比不被欺骗的感受到更多的幸福,也会感受到更少的麻烦。属没有被其欺骗者大致上成了我的不幸。我孜孜以求的为自由和权利而奔走,全家却因此而被剥夺了自由,对人类正义的澎湃激情,换来的却是镣铐和无绝期的被野蛮压迫!我不同意那些责骂者基于他们自己粗浅的考虑便将我们的选择否定,将之拒之于千里之外,从而漠视之实质上具有的重要价值。对妻子、对孩子、对国内维权运动均然。

其三,我不认为那些给我的妥协下结论的人对中国的维权运动有多少善意,中国历次的民权运动从来就不缺乏这样的声音,他们永居道德高位,舌端和字间是取之不尽的道德资源。他们永远是我们这些人——这些行动者的裁判,从来只会接受我们这些人的下场——妻离子散。就这次论,仿佛我没有被长期关押的现实成了他们愤怒的条件,仿佛这戕害人类文明的祸首不再是压迫我们的人,而是变成了我一家。这样针对我的叫骂,让当局的谎言变得有了价值,当局的瞒天过海的目的在这样的叫骂声中得以实现。对当局而言,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高效、却为廉价的直接配合,这些人对人们维权抗争运动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我们面对的残酷现实远非有点激情即可,当得知孩子、妻子不能获得一分钱的生活费,妻子孩子多次被打、好不容易逃脱的孩子在求助美国使馆被拒绝后,这时候的我考虑的是更像一个丈夫、更像一个父亲,而不是使自己更像一个英雄!更不会考虑那些道德人士将来是如何手执解剖我人格的利刃,恕我直言,纵使他们对他人人格解剖游刃有余到何种出神入化的境地,也不至于对我的人格和灵魂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这种势力无疑是人民的维权抗争的阻力。

关于我的现状,止乎于篇幅,我不打算谈得太多。对于我的过去,我有许多不满意之处,相对于人民无穷无尽的苦难,我做的何止是杯水车薪?2003年之前的我从未意识到,人民追求心灵世界的自由竟会惹出一片血腥、哀号和恐怖,我了解到血腥和残酷程度,超过了人心凶狠的最深限度。我天真地认为,这些可怕的存在,是依法治国的大敌,我一度的致信国家领导人,正如你们所看到的那样,那孤单的声音最终未能解决更未能阻止血腥罪恶的蔓延,我成了一个未被欺骗者,全家的灾难也由此开始,且迄今看不到结果。对于我的过去我绝不否定,我也绝不同意他人否定。

对于我的未来,我想说的是:我不会再是一个对社会有多大作用的人,但我将继续努力使自己最终成为一个对家庭生存有用的人,但是这仍然需要我不懈的努力。我将不再挑起,也无意参与,现也无力参与人民的维权抗争运动,从现在起,我仅属于我的家,我不再属于任何群体。但如果我们的生路继续被这样无法无天的被围堵下去,我将不惜以再次入狱来换回我孩子的生存条件、家人的生存条件。不惜以再次入狱来力争改变我家人目前的生存条件。整日围着我一家人的那些人,就是体制内想置我于死地的那部份人,他们每天围绕我一家所做的,就是把目标指向同一目标,就是再次将我投入监狱。人们根本无法想像他们的无法无天。

听格格讲金燕怀孕,我们全家为此很高兴,外界朋友的一点喜讯,常常犹如阳光般穿透我们的灵魂,这种感受自由的人是无法体会到的,常给困境中的一家人带来丰盈的喜悦。我们为你们而高兴,这是如此令人欣喜的希望,祝贺你们!我们两口子也常常惦着胡佳的身体,要象爱真理一样爱你的身体,尽管我们自己在这方面有时候做得也不是很好。胡佳、曾金燕,这个时代需要你们。

据可靠信息,北京市司法局竟会同中共司法部,已秘密吊销了我的律师执业证书。在中国律师界,我长期的恪守本分,认真严格地谨守不做违背良心的事,最终却成了最高司法当局必欲置死地而后快的对象。这让我想起了北京市司法局律管处领导曾经对我的一次谈话警告说:“高律师,你该注意你了,你已经成为建国以来最特别的一个内定律师,具体地说你是一个没有头脑的律师。你想一想,全国的律师行业中,有谁像你一样,不好好的去搞创收,而是尽干一些跟自己利益无关的蠢事。那是瞎整,你已经成了司法部特别关注的对象,赶紧改邪归正吧。继续执迷不悟,你会哭都来不及。”说这样的话。当我彻底明白了政府不再是我的行业的价值和荣誉时,而成为我的行业的天敌时。留在这个行业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无论如何,中国律师队伍又暂时归于“纯洁”了。把我清理出律师队伍,这种纯洁已经到了苍白的地步。

此致

敬礼

高智晟

2007年4月6日向胡佳先生的口述

同时检查

冯正虎致蚂蚁集团(支付宝)董事长井贤栋的投诉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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